归剑入鞘-10【靖苏】(哨向A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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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火寒毒

 

新宅子修葺需要花费些许时日。前院的假山荒废许久,长满了杂草,全无怪石嶙峋之感,需要清理;一汪小池漂满浮萍,只有几支荷花残茎孤零零支棱着,需要拔去待来年栽种新的;后院藤蔓丛生,已经看不出原主人布置了什么花草树木,需得清理干净;更不用提室内摆设用具一应要更换了。

幸好江左盟既不缺钱也不缺人——就算一时短了什么,钱庄里还存着“卖”宅子得来的两千两银子呢。

黎刚在江左盟时便帮助梅长苏打理生活琐事。他当初和梅长苏一道入都城,却只能在府外运作,早就盼着自家宗主早点定一个自己的住处,各种器具摆设用品早就瞧好了,劳力工人也早早就谈好了价钱工期。只待梅长苏定下了宅子,当日便领了人去收拾,竟是两日便收拾出了主寝与东西厢房,之后几日一应炉具、博古架、帐幔、桌椅等等物件便陆续供上,紧接着便是请了牙人领来几个忠厚老实的短工清理了假山与池塘,以及后院的杂草藤蔓。最后,便是拿着梅长苏的字去木工铺子做了块写着“苏宅”的匾,在一个清晨低调地挂在了宅邸大门上,算是略略完成了搬家这事。

之后几日颇为清闲。梅长苏兴致起时便立在廊下,时不时指点几句哪里栽上一丛花哪里种上一片竹。没了宁国侯府的压抑束缚,飞流天天在院子里飞檐走壁开心得发疯。梅长苏也乐见飞流无拘无束地自在高兴,从不出言阻拦,只苦了黎刚一边得候着宗主对院子的规划指点,一边提防着飞流别高兴得太狠飞到别人家去。

隔壁可就是那靖王府——黎刚亦是习武之人,耳力不差,隐约常听到靖王府武场里舞刀弄枪操练士兵的声音。若是哪日飞流玩心起来又没个阻拦,过去大玩一通,那绝对是大大的不妙。

万幸的是,这府上总还有一位老成持重的晏大夫。任是那飞流再贪玩,宗主又总是马虎身子,只要晏大夫走进院子,重重哼上一声,宗主便会乖乖敛了神色进屋去,而飞流也多半忙忙从屋顶墙上飞下来,钻进屋去陪在他的苏哥哥身边。

每当这个时候,黎刚总会在心里给蔺少阁主拜上三拜,感激他派了晏大夫过来。

雪下下停停,入冬之后气候也是一日冷过一日。庆国公侵占土地的案子虽被议论,但到底帝都皇城脚下,富贵人家多如牛毛,对那些被兼并了土地流离失所的农民并无太多感同身受之处,因此这案子只除了让萧景琰日日忙碌外倒没什么太大存在感。倒是另一桩奇案在帝都大大地爆发开来,风靡街头巷尾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有好事者名之“兰园枯尸案”,编了小说本子在书市叫卖,更有说书人在井边街头与茶楼酒肆声情并茂地传讲,进一步扩大了这桩奇案的知名度。

那兰园听名字本应是个风流雅致的场所。只可惜——风流有了,雅致倒是一丝也无。那兰园曾经的主人是个掌握了帝都数十家勾栏院的幕后老板。虽说挑灯夜读红袖添香古来便是文人墨客的风雅所在,但去问问那些被卖了女儿去那风月场所的爹娘,或是问问那些丈夫流连春帐的妻子们,恐怕无一不是对那些温柔乡恨之入骨。如今,那兰园一口枯井里竟起出七具女性尸骨,这令人发指之行径中陡然带上了点儿隐秘难言的绯色,令得这消息立刻在都城中传扬开来。

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然而几日后,不知是谁打听到那些尸骨有些缺有些多——缺的可能缺了腿骨,多的却好像背上骨头多了些,竟似乎不像是人族骨头。这更令民间哗然,那些说书人也只好连夜恶补异族知识,以求跟得上潮流。

 只不过,外面的消息传得满天飞,却也并没有传进苏宅里。除了间或有誉王屈尊驾临,以及太子三五不时的刺探,苏宅大门一关,内里自成一方小小的天地。白日里飞流玩得疯了,经常将将入夜就打起瞌睡。然而就算是打瞌睡,他也依旧牢牢记得要陪在梅长苏身边,头都低到胸口去了,手还紧紧抓着盖在梅长苏身上的薄衾一角。

大约困意总是容易传染的。更加上黎刚心细,火盆总能生得又旺又暖。插在瓷瓶中的数支梅花被热意烘出了丝丝缕缕的芬芳,盖过了药汁苦涩的气息,更舒缓了人紧绷的心弦。于是,看不多会儿书,梅长苏竟也渐渐觉出困意,用手略略撑着额头,眼睛也慢慢眯起来。

萧景琰进来的时候看到得正是这样一幅安宁静谧的画面。

领地被侵犯的感觉令飞流几乎是立刻就睁开了眼,警惕地朝萧景琰瞪去。萧景琰只是回以目光,同时示意了一下案几旁浅眠的人——二人立刻达成协议:所有领地争端可以暂时搁置,阿苏/苏哥哥安然休息才是第一要紧的。

于是萧景琰悄悄走近,轻手轻脚地挨着梅长苏坐下。飞流全程都在瞪他,不过身为靖王这点瞪视简直比被蚂蚁咬了一口还要轻微。梅长苏似是累得狠了,竟完全没察觉到身旁的动静,依旧眯着眼睛。

萧景琰便是连呼吸都放慢了些,生怕哪怕是一丝气流紊乱都会影响身畔的人。

 

他忽然地便被拉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候他还是萧景琰,对面的还是林殊。他们一起习武,一起上书房,一起在东郊策马狂奔,一起在皇家猎场几天几夜地追猎一只大熊。

那时候,面前的人看起来那样肆意潇洒,那样活泼明亮。

“景琰,过来。”少年这样说,然后勾勾手指,他就会不自觉的过去。

“景琰,尝尝这个。”少年这样说,然后一筷子鱼肉夹进自己碗里——他不爱吃鱼,却也总会吃下。

“景琰,我从父帅那儿拿了本新的剑谱,快与我共阅之。”少年摇晃着手里的本子,笑得狡黠。不用想,八成是从林帅那里不告而拿的。与自己分享,多半是借着“与皇子共习之”的名头在被发现时少受点惩罚。

但是萧景琰就算明白这其中缘由,仍然欣而往之。

仿佛一切事情,只要林殊在那里,他便也要在那里,无论路途荆棘艰险。

他还记得他们曾一同在赤焰军中历练。清晨如普通士兵一般早早起床操练,然后便跟着林燮学习排兵布阵之法。军营之中一切从简,他们二人常常住一顶行帐。林殊向来入眠极快,轻浅的呼吸声便是萧景琰最好的安眠之音。

他还记得他们一同跟着萧景禹去上课。夫子与皇兄讨论为人之道治国大略热火朝天,林殊就在宣纸上画布兵阵法图,面色认真专注,让他几乎不能再去注意别的——最终因为没能记下夫子的话而与林殊一起被罚默课文。

他还记得他们一起猎到的第一只鹿,第一头熊;一起修习箭术射穿的第一百块靶子——林殊最爱的那柄弓还挂在他的屋中。

而如今,那人好端端地坐在他面前了。似乎只要他伸出手去,便能将那人圈于怀中——然而,那也只是似乎罢了。

 

面前的人仿佛还在睡着,连眼角都放松下来,面上没有任何防备之意——那表情,看起来倒与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同榻而眠时一模一样。

似乎面前的人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这般不设防的样子。

这个认知倏地在萧景琰心中掀起波浪。一股舒缓热流从心口奔涌而出,几息之间便在全身经络游走一遍,又直直冲刷进脑海之中。紧接着,萧景琰发现自己竟控制不住脑海中那一缕神思,只看着那丝丝缕缕朝着对方攀沿过去。

阿苏是我的向卿……

这念头不知怎地忽然便从自己压得牢牢实实的心底钻出来,一瞬间便填满了所有思绪,让他无暇再召唤出理智,只看着自己的本能朝对方兜天盖地地拢过去。

只不过这屋子之中并不止萧景琰一个哨兵。飞流忽地抬头,似乎是在空气中嗅了嗅,随即便明白过来感受到的异样并非来自现实,而是精神。他随即瞪向另一个哨兵,保护向卿的本能几乎是一瞬之间便铺展开来。

然而萧景琰只是念头轻转便拍散开了那些防御与刺探——这让他心头生出一些欣喜:他没有感应到飞流与梅长苏之间有什么强力的联结,这说明飞流并不是梅长苏的哨兵!那么他——

忽然之间,涌动的暗流戛然而止。

真正意义上的,戛然而止。

萧景琰怔怔地睁着眼,室中烛火明亮,但他却仿佛身处一片黑暗。

事实上,他的精神确实正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他依着本能任由精神散播出去,想去寻到梅长苏的精神世界,然后——然后的联结如何进行他其实并不知晓,但是他实在等不及要与自己的向卿有所联系亲近。

但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片他无论如何嘶吼都没有半丝回应的黑暗。

面对普通人,萧景琰也可以轻易搅动对方的精神——最常见的便是臣服或是敬畏之情——皆因常人实在感情脆弱,在哨兵之力面前甚至不堪一击。他虽不知道会在向卿的精神里看到什么,但想来也绝对、绝对不应该是一片死寂虚无。

这不对!

他是感受到过那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的。数月前他刚回帝都之时,因为偶过林府废墟而牵起陈旧的记忆,夜半更因梅岭一役的噩梦几乎令他失控——就在那样的危急关头,一股柔和的白光扫过他的脑海,平息了体内翻涌尖锐的哨兵之力。

他从不怀疑那是因为他终于感应到了他的向卿。

之后,在皇宫里,在霓凰身后,尽管那人垂首静立,在巍峨的宫宇楼阁下毫不显眼,但是他依然凭借着相同的气息将对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一刻他忽然平静下来——却是因为太过狂喜。那么多年他从来只敢在心底隐隐约约地盼着林殊没死,而那时,对方真的完完整整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纵使容貌大变,但是气息无法隐瞒——尤其面对哨兵。

但是现在,萧景琰“看”到了什么?气息虽是一致无二,却生生在某个地方断裂,塌陷成一片虚无空洞。

这怎么可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景琰完全地愣住,连面对身后打过来的拳头都完全没有丝毫避让之心。

然而面前原本憩息的人忽然睁眼,眸子深处一片茫然而本能的焦急。

“飞流!”梅长苏唤道,那原本提拳想要揍人的年轻哨兵顿时停住,半响,愤愤地放下拳头,只拿目光狠狠去瞪萧景琰。

“你,欺负苏哥哥!”飞流大声道,说着伸出一只手去抓萧景琰的肩膀,便是想要将对方扔出去的模样。

萧景琰只是一动不动,默默看着面前的人。

梅长苏心头猛地一动,极快地扫了一圈脑海,随即明白对方刚刚做了什么。

景琰……是想与自己进行哨兵与向卿的……结合吗?

猛地垂下眼帘,梅长苏只觉得满口苦涩。

“飞流,苏哥哥没事。”梅长苏只能先安抚已经焦躁得想要拆了屋子的飞流,“飞流先去睡好不好?”

然而被另一个哨兵当着自己的面“欺负”自家最重要之人的飞流如何善罢甘休。他抗拒着梅长苏的命令,只是极不情愿地将手撤回,身体仍直直立着,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飞流乖,苏哥哥没事。”梅长苏只得再重复一遍,“飞流乖乖去睡,明日苏哥哥便给你梳新的发髻,好不好?”

这似乎是个极具诱惑的条件。饶是飞流又瞪了萧景琰好几眼,却最终还是勉强地、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屋外,院子里一颗小树忽然哗啦啦直响,想也知道现在它定是被人拿来泄愤了。

梅长苏默默叹口气,这才回来看向面前的人,微微一笑,开口唤道:“景琰。”

这一声呼唤仿佛才将哨兵的精神从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召回。萧景琰猛地回神,眼底立刻浸满不敢置信之色。他一把握住梅长苏的手腕,急切道:“阿苏,我看见……我看见一片黑暗。阿苏,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时……那时你不是这个样子。”萧景琰语气又急又乱,“我知道的……我见过你的内心,那里温暖得仿佛一直都是春日一般,那里还有最纯净的光芒……那里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所在,怎么竟会变成这样?”

他几乎不敢去回想那一片瘆人的虚空黑暗。而想到那就藏在梅长苏体内,而对方日日都要与之相伴,他几乎要怄出血来。

那样的刺骨冰冷,那样的死寂阴暗——普通人看上一眼可能都会心智崩溃而发疯,阿苏是如何忍受了这么些年?!

不等梅长苏回答,萧景琰又向前的几分,直直看着前者,一字一字问道:“你说你……被琅琊阁主所救。那是什么凶险疾病,需要挖去你的向卿之力,又让你容貌皆毁?”

他抓着对方手腕的手又紧了几分。“我非以貌取人之流,这你知晓。更何况无论怎样变化,你的心未变,气息未变,你从来都是我相识,相知,亲近信任的那个人。”他的语气之中带了难以遏制的激动,“只是,只是为何我不能与你结合?我知我不该贸然去探你内心……但是阿苏,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向卿,十二年前如此,十二年后亦如此!然而我刚刚去探……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会如此?阿苏,怎会如此?”

梅长苏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人面上冷静自持的表情片片崩裂,露出了一个他几乎从未曾见过的萧景琰。这般的激动慌乱,这般的不安脆弱,那丰富的感情一瞬间就将梅长苏整个淹没,让他几乎产生溺水窒息之感。

“停下,景琰——停下。”梅长苏不得不伸手将对方推开,却只收获到另一波几乎能将他掀翻在地的悲伤与疑惑。似乎哨兵的精神仍然覆盖在他的心头,萦绕在他的脑中,传递着主人的所有情感。

他咬牙用仅剩不多的神念驱散开那哀哀地环绕在自己脑海中的,不属于自己的情感——那几乎让他感觉到针扎一般的痛意——又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景琰——”他几乎无法令自己抬头去看向对方,生怕一旦触及到那饱含着浓重情感的眼睛,他便只能将心扒拉开给对方送过去——然而,他已经没有心,他没有办法给予对方应得的情感。

“景琰,我已不是向卿。”梅长苏缓了许久,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仿佛和着鲜血。

看着萧景琰迷茫的神色,他慢慢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内心涩意盎然。“从梅岭悬崖摔下,我中了火寒毒。虽以削皮割肉,碎骨重塑的方法解了毒……却也内息全毁,再无向卿之力。”他低声说着,“所以,景琰,我再不能是你的向卿。”

一字字一句句,被对方用最轻柔的声音说出来,却不啻最锋利的刀子,割在萧景琰心头。

“毒……都解了?”萧景琰听到自己问,“那为何,你的脉搏跳动比之常人慢上许多,又轻浅无力?阿苏,你当知你身体的任何一丝变化,都瞒不过我。”

梅长苏怔了怔,终于垂下眼帘,神情落寞下来。“只因这解毒之法……虽可还我常人容貌,却会令寒疾缠身,不时发作。”

一阵静默。

梅长苏曾以为自己可以瞒得更久一些。但是他怎么忘记了——对方可是哨兵!

倘若一个哨兵有心探查,又有什么能瞒过他?

“阿苏,你还剩多少岁寿?”萧景琰问,语气却是异常的镇定。

这话若放在寻常人中,粗鲁无礼像是骂人一般。但是梅长苏知道对方并非如此。张口欲答,那答案在舌尖吹了吹风,缓缓消散了去,变成了另一个:“你莫看我似乎重病缠身……晏大夫医术高明,更有琅琊阁知无不尽,天下珍稀药草那么多,至少能保我……廿十载寿命,不成问题。”

他既已回来,寿数与他便如浮云。两年——他只要两年,来完成他的心愿。其余的,骗萧景琰的……若是可以,他愿意用下辈子偿还。

“所以,别看我受那么重的伤,我可是能活到知天命的年纪的。”梅长苏说着,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丝笃定的笑容,“总是——”

“总是比我活得长久。”萧景琰这么说,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梅长苏愣住。

“哨兵者,既得天赐,难知天命。”萧景琰轻声念着《翔地记》里的句子,平静沉稳,仿佛这并非在述说自己,“若没有向卿为伴,哨兵之力会渐渐变得难以掌控。到时,油灯之光也会令我几欲致盲;清风拂面也会令我僵冻窒息;蚊蝇之声也会令我双耳破裂失聪;而就算是最松软的食物入我口中也会如同利刃银针入喉。虽然并没有明确记载哨兵寿数如何,但是开国那位靖王不惑之年便暴毙,想来,那也应是我的结果了。”

拦住梅长苏欲说出口的话语,萧景琰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道:“亦或者,我或许撑不到那时。如今的朝堂,无论是太子还是誉王,只知盯着那宝座争斗不休。待得他们中任何一个登临大宝,必定不会容忍我这样的存在令他们无法安枕。当初的祁王不过是些微展现出哨兵天份便落得那样下场,我——只怕不会更好。”

他都明白!

梅长苏这样想着,怔怔地看着对方。

萧景琰全都明白。

“那你——”

“那我为何,从不抗争?”萧景琰抢过对方的话语,问出了这个问题。随即,他萧索地笑了,“我恨——我恨我自己,空有哨兵之力却护不住我的向卿;我恨那些人汲汲营营,像苍蝇般踩着你们的尸体叫嚣;我恨父皇看不清真相,只想着平衡朝堂。”他说着抬头去看梅长苏,“我既恨那样的人,便绝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个。就算我再无向卿,就算我寿数无多,但只要我萧景琰有一口气在,我便必定履行哨兵之职,戍卫边疆,护得这块有你生活过的土地安宁平乐,不叫异族敌国踏进来一步!”

梅长苏听着,一开始的焦急惊心渐渐散去,当萧景琰说出最后一段的时候,那满腔血液已然沸腾起来,激荡出阵阵豪情。

这——便是他认识的萧景琰啊!

就算被血亲算计背叛,就算身负必死的命运,就算被所有人侧目疏远——但他,仍然愿意坚持着自己的初衷,哪怕那是一条荆棘遍布的险路,哪怕那是一疏忽便会粉身碎骨的未来!

十二年,多少物是人非,然得一友如此,还有何俱?

“只是如今——我却是想争了。”萧景琰忽地说道,重新执起梅长苏的手腕,“阿苏,你既活着,又知晓当年隐情,那么我必定拼尽全力与你一道翻了那赤焰旧案,还伯父与皇长兄一个清白。我知我从小便不被当做储君培养,没有鸿儒教导,亦无治国之胸怀,离那巅峰宝座差之何止千里。但是阿苏,我不愿你屈居誉王麾下,亦不愿你落于太子枝头——如此,我只能也去争那位置,让你在我身边。”

“阿苏,你可愿意?”

萧景琰定定地看着对方,耐心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答案。

是向卿如何?不是又如何?阿苏是向卿——那是他之大幸;阿苏不是向卿——那也还是他的人,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梅长苏看着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萧景琰手背上:“景琰若如此想,那我定当陪你。”

 

—————————— TBC ——————————

作者说:

终于更到我最喜欢的一节了!因为超级喜欢又舍不得拆成两半所以这一章尤~其~多~

所以哨兵和向卿没有在见到第一面的时候就天雷勾动地火地搞在一起(哈?)的原因是——苏苏不再是向卿啦!(你激动个屁啊!)

当然这个只是表面原因!是苏苏说出来的理由!到底是不是真的呢——我们拭目以待!(这有什么好待的啊??)

毕竟!这是一篇哨向AU!如果没有结合热,没有结合,那哨向AU还有什么理由存在!对不对!


还有,特别特别感谢给我留言的小伙伴们!虽然我没能一个一个回复,但是请记得我超爱你们!你们的回复妥妥是我码文的最大动力啊QWQ还有所有给我小红心小蓝手的小伙伴们,谢谢你们喜欢这篇文!你们的喜爱就是我的动力!

然后,另一个更这么一大章的理由是——我要闭关了!QAQ 从明天开始我要闭关足足俩星期为我的资格考试和结业考试做准备QQQAQQQ 小伙伴们!不要忘记我啊!也不要忘记可爱的哨兵景琰和向卿苏苏!他们还没有结合!(感觉只有我一个人纠结这个色色的问题啦!)


那么谢谢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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